七栩

出明石了来摸个鱼........

没有什么CP感也没有什么文笔(。

空蝉

 

 

明石国行×萤丸(?

 

盛夏的天是一望无垠的碧蓝,云被热气蒸发不见,空荡荡的空中连鸟类滑过的痕迹都鲜有看到。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且不说树荫下也没了凉爽,就连偶尔拂过的一阵风也夹杂着腾腾热气。

 

萤丸咚咚咚地冲进房间时,明石国行正呈一个大字趴在叠席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听到声音,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把贴在地面的头抬起来一点点,看到是萤丸,又哐叽一声把脸砸回去。

“是萤啊……这么热的天还真是有精神……”

 

“那是因为国行你太懒了。”萤丸弯腰用手指戳了戳明石国行的肩膀,对方的外套不知扔哪儿去了,隔着里衣那一层薄薄的布料也能够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热量和微润的汗意,似乎是真的热坏了。

 

“你看。”小少年把手伸到明石眼前摊开,一只蝉躺在他汗津津的掌心,明石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了那其实是个空壳。

“刚刚在鱼池那边的树上看见的。”萤丸有点开心地说着,又在国行的眼前晃了晃,才收回手跑到房间的角落里坐下,自顾自地摆弄起那东西来。

 

会喜欢蝉蜕这种东西,真是个小孩子……明石国行趴在地上想,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皮很是沉重,然而栖在屋外树上的蝉不知有多少只,全都藏在叶子间吵吵嚷嚷,耳畔尽是聒噪的蝉鸣,怎么也睡不着。

“吵死了……”

他在睡与醒之间挣扎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翻过来,面朝着上方。

 

“国行,国行?”萤丸放大的脸忽然出现在视野里,他手中还小心地捏着那个蝉蜕,正对着透进屋内的光仔细打量着。“这里面的蝉呢,去哪儿了?”

“那个啊……”明石国行勉强转动了一下热成一团浆糊的大脑,“飞走了。”

“诶?什么什么?”

“就是说,蝉原本是在地下的,”此刻谈话中的主角正在屋外的树上吵翻了天,明石国行强忍住堵住耳朵的欲望,继续说,“如果想要离开泥土的话,就要把这个脱下来,那样就能飞起来了。”

“这样不就是被蝉抛弃了吗。”

 

萤丸闻言摸了摸蝉蜕,那蝉蜕是黄棕色的,透了光更能看到空荡荡的里边。他把它轻轻放到叠席上,摸了摸上面那道十字形的巨大裂口。

 

“本来就是蝉的一部分,也算不上抛弃,”太刀青年操着关西腔,惯性上扬的尾音夹杂了满满的困意,“哈——应该说这就是生物嘛。”他打了个呵欠,眼球表面立刻被生理性泪水所覆盖。

萤丸坐在明石国行头的位置更前面一点儿,他又摸了摸蝉蜕背上那个向内卷曲的伤口,还有残缺的触角,一时没有说话。

和室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蝉在外边不依不饶的叫声,间或夹杂着蓄满水的竹筒敲击石头的声响。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明石国行将要坠入睡眠之际,他听到了非常轻的,像是随时都会被蝉鸣所掩盖的,萤丸的声音。

 

“那,以后和以后的以后,国行都不会变得像蝉一样的对吗?”

 

 

 

“萤!你看,厉害吧!”

爱染献宝似的递过来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空空的蝉蜕。

 

“呀,是蝉蜕呢。”审神者凑过头来,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已经是这个季节了啊,难怪这几日感觉蝉鸣声越来越响亮了,唔——过两日我去现世给大家买些西瓜还有冰点回来吧。”

 

爱染一听就兴奋了,大声嚷嚷了几句要办夏日祭什么的,不一会儿却又跟着粟田口的短刀们不知窜到哪儿去玩了。

虽然也是孩童的外表,萤丸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低头去看手心里那个蝉蜕。也是黄棕色的,轻飘飘的,比记忆里那个要小上一些。

 

审神者整理好了刀帐,与过来的山姥切国広商议好了明日的安排,正准备记录了今日的资源消耗,抬起头来发现萤丸还坐在那儿,低头看着掌心一动不动。

“萤丸很喜欢蝉蜕?”女子喝了一口凉茶。

 

小孩外表的大太刀摇了摇头,过一会儿又点了点头:“明明互相陪伴了那么久,最后却被蝉抛弃了,还被留下了那么深的创口,不是很可怜吗。”

“……你是这么想的啊。”审神者正欲提笔往手账上添点儿什么,听他这么说却停下了笔。

 

“萤丸,你知道吗,蝉在地下要成长三年、五年乃至十七年的时光,但是离开地下之后它们的寿命就只剩下了仅仅两个月,期限一到就会死去。”

“如果挣脱蝉蜕,就会很快迎来死亡,”审神者无意识地咬了咬笔杆,似乎是在思虑着措辞,“如果不挣脱,就永远长埋在地下,无法见到光,无法鸣叫,也无法飞翔。”

 

“哈哈哈哈对啊,”三日月宗近拿着几张依赖札走进来,也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他迎着审神者的瞪视,却依旧一脸自然地把东西递给女子,同时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这可不是蝉所能决定的事啊。”

 

那蝉能决定什么呢。

 

夏日的天一向变得很快,暴雨说来就来,审神者大叫着衣服还没有收匆匆跑出去,随后三日月也念叨着“斯世似空蝉”之类不明所以的句子,挂着萤丸讨厌的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笑容晃悠走了。

萤丸出门来,站在廊下看雨点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蝉在地下的黑暗中度过数年的时光,然而与自己在深海所熬过的岁月相比,却也算不上漫长了。它们抛弃了蝉蜕才得以切开黑暗飞上枝头,而自己也是,若是想要在这历史狭缝以外的地方睁开双眼……

审神者悄悄与近侍刀谈话时萤丸是碰巧听到了的。

审神者说着的,是怀疑三条大桥历史溯行军的领袖是明石国行,这样的话。而其后爱染被禁止出阵三条大桥,更是向萤丸明晃晃地昭示了某个不愿触及的事实。

 

——为了离开比地底更加黑暗的深海,自己要抛弃什么呢,或者说……在自己不知道也无法决定的情况下,已经抛弃了什么呢?

他闭上眼,手心里捧着那被某只蝉所遗弃的空壳,却感觉手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雨落下来,蝉鸣也歇了,听着耳边哗啦啦的雨声,自己好像也变成了空空的蝉蜕,风从空洞的身体里打着旋儿穿过。

 

 

 

——那,以后和以后的以后,国行都不会变得像蝉一样的对吗?

——嗯……不会。我是萤的保护人,只有变成蝉蜕的可能性吧……啊,想想都觉得真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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