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栩

叫做妄言因为这篇就是我的妄言罢了

敌对审神者视角,OOC,这篇是真·渣文笔,慎入

妄言

 

明石国行×萤丸

少女最喜欢的,也最厌恶的刀,是一把太刀,其名为明石国行。

说是喜欢,仅仅是因为他是这儿唯一还保有神志的刀剑男士。作为历史溯行军的灵力提供者,少女的生活远远不像审神者那般有趣,观察明石国行大概是她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了。

披着毫无干劲的外皮,也从未刻意掩饰对周遭的厌烦,即使已经放弃身为附丧神的骄傲自甘坠入一群堕化的刀剑之中,却又抱持着无谓的坚持并为之痛苦——这样的明石国行,是少女取乐的最佳材料。

然而她也是讨厌明石国行的,讨厌极了。

 

从他带回一把刀的那一日起。

 

那天明石国行回来的时候是不怎么好看的,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衣服破了露出肉来,有的伤口还在汨汨地往外冒着血。衬衫皱巴巴的,不仅脏,还滴滴答答淌着水,活像是在泥水里滚了好几圈。

但他却顾不上那么多,没等后面慢吞吞的队友,也不去手入,只握紧了手中那把长长的大太刀急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

“哦,回来了啊——”少女心知明石国行不愿正面碰上她,便故意拦在了回房的必经之路上,拢着手笑嘻嘻地站在门边上,“你手里拿着什么呢,国行?”

明石国行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看那毕露的青筋,似乎能够听到掌心的皮肤挤压刀鞘时发出的“吱吱”的响声。他埋头不说话,只能看到嘴角往下撇着,如同朝下的刀尖,冰冷得瘆人。

“哎呀,这表情可是第一次看到,之前总是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呢。”少女先是作出夸张的惊诧的表情,复又抿着唇绽开一个虚假的微笑。

她知道明石拿的那把刀。

 今日是对立一方最强大的审神者死去的一天,那位从还是个小姑娘开始,就给自己添了无数的麻烦,只是到底敌不过岁月罢了。而那位审神者所有的刀剑中最为棘手的,正是眼前这把,萤丸。

政府应当是要回收萤丸的,如此强大的大太刀无论在谁手中都是最为锋利的武器,想必明石国行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才夺走了萤丸,虽然也没落得好,把自己弄成这副脏兮兮的还满是伤痕的样子。

明石国行依旧不出声,挺拔的腰背绷出一道沉默的直线,另一只手悄然放到腰间的本体上。那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他不愿意交出萤丸,甚至不愿意让她触碰哪怕一下,所以不理她。

“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了。”

少女蹙起的眉间逐渐浮出了厌烦,她憎恶这等在她眼中等同于傲慢和轻视的行为,于是她最后说。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陷了进来,却还坚持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早点放弃不是更愉快吗。”

末了,又觉得不够,便愤愤地再添了一句。

“真是可笑极了。”

 

那之后明石国行看上去没什么改变,会叫嚷着没干劲不想出阵,也会嫌弃溯行军的装扮太丑,还会偷偷跑去对面的万屋买团子吃。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少女却知道有什么已经变了。

像是往一池子清水里滴了几滴墨水,就算墨水很快晕开不见,到底那一池子也不再是纯粹的清水了。

萤丸就放在明石国行的房间里。

明石国行每日都会擦拭他,那么大的一把刀,他总是花上很多时间,顺着刀身一点一点缓慢地擦拭,不厌其烦,连刀鞘也要擦上几遍。这几乎用去了明石国行大半的空闲时间,然而不管有多忙,或者受了多么重的伤,日升月落,日复一日,没有一天是落下了的。

只是他不会带着明显的伤口出现在萤丸面前,即使知道沉眠中的萤丸看不见,他也会先把伤口遮住了,再回到房间里。

事实上明石国行受伤的次数也远比以前少,或许以前是觉得无所谓的,受了伤也毫不在意,自从萤丸来了,他开始刻意地规避伤害,有一次回来时浑身上下沾满了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看却没有伤口,血都是别人的。

就像是找到了支柱。被萤丸所支撑着,他开始重新有了能够在意的事情。

 

少女冷眼看着。

 

她曾经以为明石国行和她是一样的,与失去了理性和神志的其它刀剑不同,他们都是一样为这世界所抛弃,为这命运所咒诅,方才自甘投身沉入这乌黑肮脏的沼泽,并一路往下陷落。

结果都是她以为。

她终于明白她一开始就搞错了,与她空洞洞的心不同,明石国行并不是放不下附丧神的骄傲而痛苦,他是还怀抱着希望的,正是这希望折磨着他,让他不得不跳入泥泞。

——这是多么愚蠢的事啊。

少女独自坐在黑夜里,她听着那些堕化之刀混乱的咆哮,在心里嘲笑着明石国行。

 

最初响起的就是悲剧的前奏。

如果萤丸没有被带回来,那早已注定的剧本也不会被改写。萤丸被带回来了,就只是添了一幕悲怆。

 

明石国行开始堕化了。

不可逆转,不可避免,明石国行自己也心知肚明,从加入历史溯行军,接受少女漆黑的灵力的那一刻起,往前的道路就被定死了,是沿着轨道前行的列车,没有驶向别方的可能。

丑陋的外壳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里钻出来。最开始是在后背,随后手腕也出现了,他就不再在萤丸面前挽起袖子——即使那只是一把没有被唤醒的刀,后来蔓延到了脖颈,他便用绷带缠了,才愿意回到房间。

虽然嘴上像是不甚在意般轻飘飘地说着很困扰,实际上明石国行也逐渐意识到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他待在房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除了出阵就是在房间里面对着萤丸。

少女在门外偷偷窥视过,明石国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坐在大太刀面前,一直坐着一动也不动。他的表情却是很舒缓的,好像和萤丸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安心的事情。

这是少女所不能理解的感情。

直到最后她也不理解。

 

最后那把太刀还是没有创造奇迹,如同所有堕化的刀剑一样碎刀了。

少女看见明石国行抱着那把大太刀急匆匆地跑出去,就像是他那天急匆匆地把萤丸带回来的样子。

明石国行是不允许她触碰萤丸的,怕她的灵力污染了萤丸,也怕她将萤丸唤醒了,让萤丸看到曾经来派的家主现在在什么样的地方,做着什么。能够这样抱着萤丸的,只有明石国行自己,虽然他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

“多么的狼狈啊。”

少女轻声说着,跟在后面,跟着明石国行走了很长很长,很远很远的路。

她亲眼看着他把萤丸放在了某间本丸面前,看起来是萤丸待过的那个本丸过去的模样。还年轻的那位审神者走出来拾起了萤丸,先是惊讶,又兴高采烈地叫喊着近侍刀的名字往屋里跑。

确认她真的进去了,少女才施施然走过去,在距离本丸的结界一尺远的地方,一块一块地捡起了碎裂成片的金属。

 

“所以,我说你真是……”

她把未说出口的“可笑至极”,和着没有流出眼眶的眼泪,咽回了肚子里。

她曾经是最喜欢,又最讨厌明石国行的。

现在她决定只讨厌明石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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