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栩

呃...一个说走就走的乱七八糟的哨兵向导paro...

雷点:第一人称第三视角描写,向导×向导

自娱自乐的产物,不接受请不要看,不接受请不要看,不接受请不要看:)被雷了我不负责(。

渣文笔,OOC,高雷可能

三度

明石国行×萤丸

<一>

 

我在塔的顶端见到了萤丸。

 

关押他的静音室很大,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是白的,床单也是雪白,白得令人不安。我进去的时候,萤丸坐在床边上,听到声音也不抬头,只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的脚尖。他自顾自晃动着腿,微翘的发梢也一摇一晃。这样的萤丸,看上去的确是个少年,尽管他实际上不如他所表现出的那般年少。也不是那般无害。

他的外表非常有迷惑性,见到他的一瞬,哪怕就是为此而来,我也感到难以置信——这副模样的萤丸,真的是那起恶性伤人事件的始作俑者吗?

“别看我这样,”大概是我惊异的目光太过露骨,萤丸抬起眼,“我认真起来,实力很强大哦。”

“啊、嗯……”我当然知道,我心想,你要不是目前国内最强大的向导,就你做的那些事,塔里那群人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介绍人昨天说了,你是从外面来的?”我点点头,于是萤丸语气快活起来,小腿晃动的频率愈发快了。他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终于将脸转过来正对着我,我几乎能从他绿莹莹的虹膜上看到自己茫然的脸。

“嗯,那你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他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怕一眨眼就错过什么,“有看到人吗?”

来时见到的那间敞开的静音室里,怎么想也不会是有人的。迎着萤丸的视线,我挣扎了几十秒钟,从喉咙深处勉强挤出干涩的声音:“没有。”萤丸闻言立刻低下头去,他的刘海落下来,我一下子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隔壁该有人的。该在那里的那个人——或者说曾经该在——萤丸的共犯,早在半月前,就被冠以捏造的罪名,在楼下的北十字广场受到枪决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所有订阅日报的人都知道,不订阅日报的人也自有人告知。唯有萤丸,被关在塔顶,被蒙在薄薄一层鼓面之后。

 

“啊,那里虽然没有人,不过有很有意思的东西哦,”我试图转开话题,“就是、那个,我看到那边的桌子上,放着个苹果,特别——”特别丑的苹果。皱巴巴的,红色早就褪去,只余下交错的黄黑色和好几块褐斑,丑陋极了。

但我没说完。因为萤丸忽地抬起脸,然后咧开嘴露出笑容来。他往我这边挪了挪,弯起眼,腿也不晃了。

“嘿。国行这家伙,果然没吃,还真是老样子啊……可以拜托你帮我把苹果拿过来吗?”他嘟囔着,又对我笑,“嗯……你是记者吧,想知道之前的事情的话,给我苹果我就告诉你如何?”

“我的事情,”他又补充道,“还有国行的事。”

国行,明石国行,就是那个不存在的隔壁。于是最后我还是溜过去给他偷了那个苹果。说是偷也不对,说拿比较恰当,毕竟隔壁房间是全然打开的,但到底做贼心虚,再怎么说被守卫抓到也够麻烦的。

 

 

“嘿嘿……”萤丸拿到了苹果,就像摘到了星星的小孩一样开心,那些被摘下的星星都悬在他眼里,一闪一闪。

“苹果是我给国行的,”他抚摸着苹果皱缩的表皮,笑容忽然淡了些,“是我从我的午餐里拿出来,求看守悄悄拿给国行的。塔里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是相邻囚室的囚犯,我能领到苹果面包牛奶,国行却连一碗没掺沙子的米饭也看不见。”

“就像他们不在意国行和谁在一起,却绝不允许他和我在一起。”那苹果不知放了多久,虽没生出霉斑,也丑得令人咋舌,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萤丸掌心。

“他们为我安排了能力最出色的哨兵,基因最优秀的女性,”萤丸把苹果放到桌上,“可我反抗了,我想和国行一起。那个哨兵发狂崩溃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哦。”

 

拒绝结合并借机攻击哨兵,这和我了解到的事实的确相符。我一边把得到的信息在脑袋里粗略梳理,一边关上录音笔,把它放进口袋。但那一瞬,我意识到某处不对劲,仿佛吃苹果时一口咬到了霉烂之处,我条件反射般将那块果肉吐了出来,吐到萤丸面前——

“你不是为了保护明石国行?你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

“国行并不需要我保护。他很强。”萤丸反驳。萤火虫从他指尖起飞,盘旋一周后于那萎蔫苹果的表皮降落,在上面蜷起细足安歇。萤火虫是萤丸的精神向导,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正如明石国行无法实体化精神向导一样,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是啦,我们都是向导,”他戳破我刻意回避的事实,像是戳穿一张纸那样轻易,“两个向导,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少年如孩童般展露微笑。他以如此姿态理所当然地质问我,因为他知道他是正确的。他笑容干净,与明亮的眸光一同锁住我的喉舌,令我再难以辩驳。

是啊,两个向导在一起,哪里错了呢。无言辩驳。面对着萤丸,空无一人的隔壁房间闪现在脑海,记忆里北十字广场地面铺开的血迹像是利刃,割开我的胸口,替他人而生的悲哀如潮水汹涌,将我淹没。

 

沉寂中,那只在苹果表皮上休憩的萤火虫尾部一明,而后一灭。

 

“这么快?这就采访完了?”出去的时候,看守入口的守卫问我。我摇摇头告诉他还没完,我明天还会再来。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眉毛和嘴角挑起,组合出类似微笑的表情。奇异的三色眼眸从镜片后睨视着我。

“那明天见。”守卫说。

 

 

<二>

 

“从以前起就是这样的。”爱染国俊告诉我。

 

“国行这人,从以前起就是这样,”红发少年埋头翻看我带回来的记录,鼻梁上的创可贴一耸一耸的,“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在向导学院的时候也是,好的东西,他都给萤丸。”

像是怕我误会,他挠了挠脸颊,又赶紧补充:“唔、不是说只给萤丸啦,国行也照顾我和鸟养的!只是他会省下自己的那份……”说着,他的声音就低了下去,逐渐变作只有他自己理解的嘀嘀咕咕了。

风扇在我们头顶吱呀吱呀地转。正午的钟声穿过百叶窗,闯入屋内。

 

鸟养听不下去了,狠狠拍了爱染那颗红毛脑袋一巴掌。她也是明石国行和萤丸国俊的关系者,和爱染一样是名哨兵。我能成功获得塔的准入申请,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萤丸比国行早一些觉醒,你知道呀,向导的待遇要好得多。”鸟养起身把风扇关掉,对于听觉灵敏的哨兵来说,那吱吱的杂音不亚于任何一种酷刑,也只有爱染贪凉,宁可忍受那噪声也要开着风扇。“所以有阵子萤丸会把午餐里的面包和水果藏起来给我们。”

“但国行总是留着,水果不吃,面包发霉他也留着。后来国行也觉醒了,就回到以前的样子了。没人知道国行这家伙在想什么。”鸟养一边说,一边把手枪在腰间别好。她手指灵活,动作几下便盘起一头长发。

“总之,塔那边不让我们见萤丸,处决……国行的时候也对我们下了禁足令,”鸟养看了一眼挂钟,把军服外套扔给爱染,示意他快些,“你也清楚,我们想知道萤丸的状况,所以帮你。替我们好好看看他,有不对劲随时通知我们。”

 

女哨兵拉起百叶窗,阳光在唰啦一声中涌入房间,把爱染国俊赤红的头发映成了鲜妍的火焰。她拉开门,对着我微微躬身,然后和爱染一同出门去巡逻了。

 

 

“啊呀,你来了啊。”

看守认出我,无需再次提供许可证,便替我解开了密码锁。他猛地拉开通往囚室的大门,铁链在他手边哐啷哐啷地响。我在后边看他忙碌。年轻男人穿着塔为士兵们配备的统一制服,裤腿扎在高筒军靴里,头顶军帽,帽檐边上散落着细碎的黑发。

不对,是紫色的。我忽然有点恍神,男人的影子模糊了一瞬。看守若有所感,转过头来眯起眼睛冲我笑了一下。他的影子重归清晰了。这次看清了,是黑色的,黑发,没错。

“放轻松,”他的声音忽而渺远,忽而接近,“去吧。”

不知为何头有些疼,我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听他的话,穿越铁门进去了。

 

 

“你又来啦。”萤丸从桌边跳下来,他不慎把苹果碰了下来,苹果骨碌碌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递给他。表皮皱痕细细密密,是苹果衰老的面纹。凹凸不平的触感留存在手心里,令人战栗。

萤丸毫不在意地掂了掂苹果,好像那干枯的水果还有什么分量似的,他将苹果放到桌上时却小心极了。萤火虫从苹果底部爬出来,翅膀蹭过他弯曲的手指。于是萤丸弯起眉毛,双眼无声地笑起来。

“爱染和鸟养啊——我很好哦,不用担心。”听我说明来意,萤丸仰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轻声答道。他持久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好像盯久了,目光便能穿破天顶看到未来尽头。

门外走过全副武装的守卫,萤丸朝那边偏了偏头。

“你看,很快啦。”

 

塔快要没耐心了——萤丸在说的是这个事实。对于塔的高层来说,不与哨兵结合的向导是无用之物,而强大又不服从的向导,说是鸡肋都嫌多余,更像一把无法收入鞘的利刃,搁置不管早晚会伤到自己,与其忽视,不如强行征服,或者折断。

塔一开始的目的或许是等萤丸软化。他们等不到,便处决了明石国行,再等不到,接下来等着萤丸的就不会是什么怀柔手段了。杀鸡儆猴,无论是屈服于指定的哨兵还是与明石国行一样赴死,萤丸都会是他们杀的那只鸡,杀给所有向导看。塔能够容忍我将这件事记录并报导,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留给萤丸的时间并不多。

 

“嘿嘿,”萤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笑出声来,“别担心,你也是,国俊和鸟养也是。没问题的,我可是很强大的哦。”

“嗯……”我勉勉强强回答他。心中再怎么百转千回,最后依然状若无事。

萤丸仰起脸,他在看墙上那扇被封死的玻璃窗。萤丸的精神向导体积很小,塔里的人深知这一点,为了限制那些小东西的活动,萤丸居住的这间静音室不仅在墙面和门上用了隔绝精神力的材料,连窗户缝也一条不留。

但透过那片玻璃,仍然能看见碧穹和流动的云,萤丸小跑过去,把苹果放在窗沿。萤火虫展开翅膀,在空中嘤嘤嗡嗡地飞了几圈儿,最后趴在玻璃上,慢吞吞地爬了几步。

“我很好,”他背对我,背影小小的,被一片碧蓝色衬着,“国行也很好。”

 

我只当萤丸在说胡话。

<三>

 

“萤不会服从的,”爱染抓着头发,“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那样。和人打了架,宁肯挨饿也不道歉……不过最后国行都会把吃的省下来给他就是了。”他说着,又自顾自地跑题了。

“是的,他就是那样的孩子,”鸟养难得的赞同爱染,“要是不固执,就不是萤丸了。”

“不过,国行比他还固执。”

 

 

我充分感受到了萤丸的固执。

第三次去见萤丸的时候,我被拦在了外边,尚不知为何。翌日再去,才得知萤丸又与塔起了冲突。塔的高层失去了耐性,将指定给萤丸的哨兵强行送进了萤丸的房间,而萤丸再次反抗,如同死守领地的野猫,绝不让步。他是一把尖刀,锋芒毕露,面对他,要么折断他,要么被他刺穿。

出了这事,我以为我再见不到萤丸,但看守竟然放我进去了。

 

萤丸坐在床边,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轻轻晃着腿。

淤青和细小的划痕散落在他身上,那是昨日被杀死的哨兵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萤火虫的数量比第一次见时增加了,它们伏在萤丸的伤口上一动不动,仿佛僵硬着死去了,但间或弹动的虫足表明了那只是我先入为主的错误想法而已。

“呼……在担心呢。”萤丸看着那些萤火虫,他抬起手来冲我摆了摆,停留在手上的萤火虫也纹丝不动。这么黏人的精神向导也算是少见,不过事实上,萤火虫这样复数的精神向导本来就算是稀少品种。

“离开一会儿也没关系哦,”萤丸甩甩手,萤火虫不理睬,始终黏在他手上,“……嘛,算了。”

你快要完了,你该怎么办呢。做了这样的事,你该怎么办呢。我看他无忧无虑地和萤火虫玩闹着,喉咙里堆满了问句,一句叠一句,快要撑裂喉管。已经被撑裂了吧,我一句话也说不了了,一个问题也问不了了。

萤丸留意到了我的表情,大概是很难看很狰狞的神情,说不定吓到他了。他撇开眼。低下头默默地凝视着萤火虫,他不说话,我说不出话。

 

“你知道吗。”

寂静在这室内凝滞了许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萤丸终于开口了。他像前一次见面时一样,仰着脸看着窗户,同时用轻细的、彬彬有礼的声音告诉我——“你知道吗,我的精神向导不是萤火虫哦。”

我在心中花一秒钟否定了这句话,一个荒诞的笑话。萤火虫是萤丸的标志,从获得向导身份开始,这种与萤丸名字相同的昆虫就从未与他分离过,有萤丸的地方就有萤火虫,如影随形。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萤丸的精神向导如果不是萤火虫,还能是什么呢。这么想着,我不由自主地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是鸟哦,”他回答我了,用一个荒谬的如同突发奇想的答案回复我,“有翅膀的鸟,白色的。”

我愈发确定了,这就是突发奇想。当我顺着萤丸的视线看出去,发现那片玻璃背后的青蓝天空里,有鸟展翅飞过,它乘着风驾着气流,在塔顶的天空翱翔。那鸟是白的,萤丸一定是看到了它,才顺口胡诌的。

可是就算真的拥有翅膀,化身自由的白鸟,他也无法飞离塔顶的囚牢。

 

我起身告辞时萤丸对我说了再见。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说再见,说什么再见——好像我们能再见几次似的。损失了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哨兵之一,塔不会原谅萤丸的,再也不能见到萤丸的那天快要到来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我从喉咙深处发出含糊的咕噜声敷衍过去。胸腔被无能为力的痛楚和愤怒所充斥着,我匆匆裹紧了外套,从这寒冷的高塔之巅仓促逃离。把萤丸,把塔,把爱染和鸟养的托付,把阴影和白鸟、萤火虫和苹果,统统甩到了身后。

 

 

走出了塔。

天边飞过白鸟,白鸟敛起羽翼落下。它轻飘飘落到我眼前,在那个黑发守卫的肩头扑了扑翅膀,站定了。

我忽然感到后脖子异常瘙痒,还未伸手去触碰,那东西便从衣领内侧飞了出来。它长着薄膜似的翅膀,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停到了守卫指关节上——一只萤火虫。

男人恍若未觉,仿佛并不存在什么鸟,也不存在什么萤火虫似的。他只对着我露出微笑,狭长的眼眸在日光下呈现出绚丽的三色,眼一眯,虹膜中就只剩下了绿色。

“哎呀,要走了?”他手一扬,白鸟张开翅膀腾空而去。萤火虫还黏在他手上,像黏在萤丸伤口上那样。

“你明天还来吗——明天就不用来了吧。”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那个看守说话,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萤丸。

 

过几日去,塔已经戒严了。再后来,听说萤丸失踪了。官方回避了一切关于萤丸的话题,萤丸是被塔杀掉了也好,是逃亡也好,众说纷纭,到底没个定论。

我终于再次取得许可进到塔里去时,发现楼下的看守换了一个。

曾经萤丸住过的那个房间尚且没有太大变化,我替萤丸拿的那个苹果还放在窗沿上。一切都是萤丸和我说“再见啦”时候的模样。但也只有那个萎缩的苹果还在那儿了,它可怜兮兮地缩在那里,藏了一肚子它亲眼见证的秘密,在窗台上落满尘埃,安静地腐烂。

一只萤火虫伏在上面。

我走出门,萤火虫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消失了。

 

END


可能说得比较隐晦...事实上萤丸的精神向导的确是白鸟,国行的精神向导才是萤火虫。萤丸身边一直有萤火虫在,所以萤丸知道国行还活着,记者出现之后,国行和萤丸通过记者(夹带萤火虫)交流,最后一起逃离(。

国行逃过了枪决,用向导的能力暗示周围的人,隐藏了真正的面貌,在塔底等待机会_(:зゝ∠)_

三度指“我”只见过萤丸三次。

只写了这么一个任性的片段,来派一起在孤儿院长大,萤丸觉醒,向导与向导的恋爱故事,逃离之后的事......就随风而去吧(((

感谢爪太太和nod太太听我说这个脑洞(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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